罹患乳癌的病人,通常會於手術後搭配一連串的化療標靶治療及追蹤,最害怕的就是聽到復發的消息。許多病人於復發及轉移後,醫師常常要求要做轉移部位切片及基因檢測,病人常覺得全身已經夠不舒服了,為什麼還要做這些檢查很困擾,為什麼不趕快開始治療呢?
大家都熟知,乳癌的細胞形態有分為賀爾蒙陽性、賀爾蒙陰性、Her2
陽性及三陰性乳癌。但是常見的事實是,病人轉移及復發時,細胞形態可能會跟一開始罹病時不相同。所以再次的確認及切片,對病人治療非常重要。近期針對不同轉移性的乳癌,健保所核准的標靶藥物,是需要檢附特殊的基因檢測或免疫染色結果報告來申請。
舉例來說,針對三陰性的乳癌復發轉移,病人只需用現有的檢體去做免疫染色,就可以瞭解是否適合使用PDL-1
的免疫療法(Atezolizumab)藥物及化學治療。至於其他的細胞形態的乳癌有些就需要基因檢測,基因檢測已隨藥物發展被列入乳癌治療準則當中。
2021年最新版本的NCCN美國國家癌症聯合中心系統醫療指南中,已經將遺傳性BRCA1及BRCA2基因檢測之結果,當作判定病人為乳癌復發或轉移時,是否能使用PARP抑制劑(Olaparib或Talazoparib)之依據;同時台灣FDA亦將遺傳性BRCA1及BRCA2基因視為是否能核准使用PARP抑制劑之要素;另外,PIK3C基因變異、NTRK基因融合、腫瘤突變負荷(Tumor
Mutational
Burden,TMB)亦納入指引中。基因檢測在乳癌的治療上提供很重要的指標。BRCA1及BRCA2基因檢測施行上相當簡單,只要病人抽取8
cc 的血液,10到14個工作天就可獲得結果,以此報告再申請藥物。
那為什麼BRCA基因突變在乳癌上如此重要呢?為何需要用基因檢測的方法,不能單純用病理免疫染色得知嗎?BRCA1與BRCA2為兩種抑癌基因(Tumor
Suppressor Gene),主要負責DNA損傷的修復,若發生突變,則容易導致乳癌、卵巢癌。除了遺傳性突變
(或稱先天性突變,Germline Mutation) 外,BRCA變異也有可能並非遺傳,而是後天發生的,此類變異稱為體細胞突變
(或稱後天性突變,Somatic
Mutations)。研究指出,不論遺傳性或後天性BRCA突變皆與腫瘤形成有關。近年來由於次世代基因定序(Next-generation
Sequencing)的發展,我們對BRCA基因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。在BRCA基因突變中,可分為小範圍的基因突變如核苷酸單一突變(Single-nucleotide
Variants,SNV)或小片段缺失/插入(Insertion/Deletion,INDELs),另外在近期也發現BRCA大片段的缺失或重複(Large
Genomic
Rearrangements,LGR)也佔有一定的比例,在臨床上都需納入檢測的考量中。必須使用基因檢測的方式來進行,才有辦法檢測出來。
PARP抑制劑藥物的機轉是因為PARP抑制劑干擾BRCA基因異常的腫瘤進行DNA修復,當DNA損傷無法被修復時,細胞就會死亡。正常狀況下,DNA受到破壞後會透過許多機制進行修復,癌細胞中也有一樣的機制。修復機制主要有兩種,一個是PARP蛋白所主導的DNA修復機制,另一個則是BRCA蛋白所參與的DNA修復機制。在這兩種蛋白的功能都正常的狀況下,能涵蓋絕大多數DNA損傷狀況。但BRCA基因突變的癌症病患,BRCA蛋白質無法正常的修復受損的DNA,僅能靠著PARP完成DNA修復的工作,讓癌細胞得以繼續存活。此時,PARP抑制劑可以阻止PARP的修復功能,PARP和BRCA都無法正常工作時,癌細胞便會因DNA無法修復而死亡。因此,針對帶有BRCA基因異常的病人,使用PARP抑制劑便成為一種有效的控制癌症的方式。檢測出BRCA基因突變與是否適合PARP抑制劑藥物使用有關,所以事先的基因檢測,是相當重要的。
除了前面所提到的BRCA基因,在現行臨床治療準則當中,還提到了許很多新的基因可供治療參考。如在賀爾蒙受體陽性的乳癌中,可以考慮檢測PIK3CA基因當作用藥選擇的判斷;此外NTRK融合基因亦被納入治療建議;若病人考慮使用免疫檢查點抑制劑
(Immune Checkpoint Inhibitor)
來做治療,腫瘤突變負荷也可作為一項參考依據。若再積極一些,想知道更多藥物資訊,可使用組織檢體及抽血的方式,去找尋適合的藥物,讓病人於第一時間能找到最適當的藥物。
因為乳癌為多形性的疾病,為了可以讓病人瞭解自己的病況。進一步的基因檢測,可以提供病人更多資訊。礙於目前健保制度,許多的檢查,都沒辦法使用健保直接提供病人使用。倘若能經過精準醫療配合與醫師的討論,執行適當的手術、荷爾蒙治療、化療或標靶治療,病人就能得到更好的生活品質,也可協助瞭解各種治療的效益、風險以及限制,找出最適合自己的治療策略。
﹝門診時段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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